2016 年 1 月 6 日, 星期三
上文回顧了我的 2014
這篇, 就寫 2015 了
我的 2015
簡單 5 個字
有喜亦有悲
* * *
1 月
老爺中風
慶幸只是輕微的中風
慶幸這一年老爺努力, 康復得還不錯
家人大病, 草紙家, 又走進愁雲慘霧的一月
可幸草紙家身經百戰, 撐得住
哎...... 身經百戰, 其實都不是什麼好事
那晚跟叔仔去探完老爺
說起果欄的 Tasmania Cherry
叔仔提意, " 不如我地依家去囉 "
當晚還未放工的草紙知道我們探病後去果欄, 還想訓示我
雖然我心裡都好想去, 但還未至於放肆到這個時候還去 " 玩 " 嘛
所以我選擇不贊成, 也不反對
果欄過後, 等草紙放工
再夜晚晚去九龍城飲茶
勁吧
換轉是我, 問題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 都應該發瘋了
我, 從來都是看似堅強, 其實弱不禁風
出 Blog 此刻
草紙提我
又是 Tasmania Cherry 季節啦
* * *
2 月
2014 的情人節, 奉獻了給廁紙哥的婚禮
2015 的情人節, 有禮物收啊
其實是我自己想買, 然後老公就說他送啦
赤貧生活中, 情人節晚餐嘛
759 雲吞麵啦
飯後繼續巡視業務
大年初一傳來表妹 5 月結婚的消息
我跟我媽, 興奮得第二天就買金去
表妹結婚, 又不是自己結婚, 興奮什麼啦
興奮, 因為我第一次有資格飲茶囉
雖然長大了這十多年, 跟表妹都是一年才見一兩次
感情, 也只是一般般
但我記得, 小時候我們可是一起玩的啊
做表姐的, 又第一次有資格飲茶
我好期待飲茶後給表妹戴金器的一刻啊
* * *
3 月
某天又傳來我爺入院的消息
這一次, 跟上一次, 情況差很遠啊
住進醫院的第一晚
我已經心知情況不妙
不過當其他人都正能量的同時, 我總不能潑冷水吧
記得那一晚
我哥給我爺餵飯, 比給自己 Baby 餵奶還要溫柔
第二晚
我跟草紙在沙田為新屋籌謀
突然收到親戚來電說又要照 CT, 但又說情況樂觀
( 當下, 我當然估到其實不樂觀啦 )
草紙問我, 要不要馬上去醫院
猶豫一會, 還是選擇先回家
反正,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還是儲足精神打仗吧
但我永遠記得那個晚上我呆站的那個路口
當晚零晨三時多
收到廁紙爸來電
我...... 呆了
入行十年
什麼生老病死未見過
第一次, 我有哭
又一次, 我為死不去的而哭
其他的, 都覺得, 有人來, 就自然有人去
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往往, 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何況, 我就不過外表堅強嘛
那刻
我拍醒草紙之後, 我, 不懂反應
反而是草紙幫我決定, 馬上去醫院
去醫院都要決定嗎
是呀, 因為廁紙爸當時的言詞好奇怪嘛
我不肯定他的意思
又或者, 廁紙爸都不明白醫院電話的意思, 轉述就當然有問題啦
已經痴呆了一會才懂得動身的廁紙
竟然是第一個到步
天意啊
其實, 一下樓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平常我家樓下, 都不會有的士
除了晚上, 有 " 回家 " 的的士
這個半夜, 竟然一下樓, 就遇上的士
雖然去醫院路上已經有心理準備
但見到 Gasping 中的廁紙爺
我...... 發瘋的哭了
三十年來
我都知道我不是最得寵的孫
因為, 我是女, 不是仔
因為, 我排中間
因為, 亦是最主要原因
我是五個孫中, 唯一不是阿爺湊大的一個
無得寵
跟阿爺的感情, 自然都是一般般
但原來當一個親人快要離開的時候
就算感情一般
眼淺的我, 還是哭得死去活來
( 出 Blog 此刻, 還是邊打邊流淚啊 )
其實我都不知自己哭什麼
不捨得嗎, 又不是呀
大概, 情緒發洩吧
倒有一刻想, 我跟阿爺, 還欠些什麼未做呢
上一次跟阿爺影相, 就是我結婚那天吧
再上一次, 我...... 不記得
好像是大學畢業那次
當下
哭到不似人樣的情況下
我要求, 跟我爺影張遺照
超級樣衰的一張合照
就是我爺留給我的遺物
當然後來才知道
阿爺還留下滿滿一個雪櫃的花膠, 魚翅, 海味等
不斷的買買買, 但自己卻從來都不捨得食
我跟我爺的遺憾嘛
就是我沒學懂我爺的首本名菜, 瑤柱蛋白燴西蘭花
十幾年前, 阿爺叫過我學的
亦隨口講過做法
但當年嘛,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我, 那會聽得明
輕輕的拋下一句
" 想食就返黎食咪得囉, 洗咩學啫 "
當下, 活在幸福的我, 那裡明白人總會有離開的一日
今日
就算我如何回想當日阿爺的指點
還只是煮出一堆碎屎
今日
當我招待過十人自家晚宴
方知道當年我爺每星期是如何的辛勞
可惜, 此情不再
有人來, 有人走
廁紙爸等一輩, 都非常樂觀接受事實
只有我這輩的五個孫, 發瘋的哭
連一向堅強的我哥, 都流下男兒淚
由零晨三時, 到天亮六時
由發瘋的哭
到無力的流淚
我爺, 還撐得住
五個孫, 亦由發瘋的哭, 到接受事實
天亮了, 阿爺未走
要返工的準備去返工
要處理私務的準備去處理私務
我跟草紙二人出去吃早餐, 準備返工
廁紙爸一輩, 在我離開醫院不久, 也拉大隊去飲茶
( 雖說笑喪, 但死老豆啊, 還有心情去飲茶, 會不會樂觀得有點過份 )
更加奇怪, 更加巧合的事, 就發生了
廁紙草紙早餐回來, 正走近床邊
當時, 我哥在病房外打電話中
堂妹, 堂弟, 跟我嫲在休息室呆坐中
表姐, 不記得她當時在那
總之, 就是我回來的一刻
只有我和草紙在床邊的一刻
親眼見証最後一口氣, and then flat line......
我是唯一一個目睹整個過程
( 草紙一見不妙就出去找其他人了 )
我是唯一一個送他離開
我一度因為這個不知是阿爺意旨還是巧合, 哭得更加瘋了
不是我哥跟堂弟才最得寵嗎
怎麼就在所有人都趕不及回來的時候才離開
怎麼就只要我一個送你走
好多好多的天意, 奇怪, 巧合, 不明白
或者, 我雖然不是最得寵的一個
但我卻是五個孫中, 最令我爺自豪, 放心的一個
我亦是近幾年才知道
原來我爺經常跟街坊炫耀他的孫女有幾叻
有幾生性
有幾......
慈母多敗兒
感激當年無得寵過
2015 才過了 3 個月
先是 1 月老爺中風
再來 3 月死阿爺
還要是同一病房, 同一張床
還有, 還有
後來某天, 又到我嫲入院
又是同一病房
那個認得我的護士長, 無言......
* * *
4 月
日子總要過
我爺的離開
帶給我兩日 CL
忙搬屋, 忙裝修的關係
我將一天 CL 用於葬禮
另一天, 就當我爺支持我裝修搬屋吧
草紙, 亦在上山那天的下午
得到一個見工 Offer
真是巧合, 還是我爺送給我們的呢
或者, 那天打包的雞手鴨腳, 我爺都不計較吧
只是, 我無想過, 第一次幫我爺抹面穿衣, 竟然是他離開以後
從來都幸福的我, 對於葬禮, 零概念
那天, 如常的叫外賣, 又如常的點了我最喜愛的牛丸米
但好奇怪, 那天的牛丸, 竟然難吃得才咬了一口, 都還沒吞下去就吐了出來
後來才知道, 那天不可以吃牛啊
住了 16 個月的婚後第一個 Home Sweet Home
要離開了
沒有太大傷感, 但就有點點不捨得
雖然當初沒有投放太多
但都見証著我們婚後的 16 個月嘛
有時候
倒懷念租樓不用錫住用的自由奔放
現在嘛
一天到晚都提醒草紙小心撞花牆壁等
我也曾因為沒住多久就撞崩地磚而不開心
* * *
5 月
傢私還未進場
某天卻因為我爸的忽然發瘋而被迫當晚入伙
連床褥都未有
睡地磚, 好凍呀
感激老公沒有捨我而去, 陪我一同打地舖
我爸恨了多年的日本之旅
終於出發啦
出身以來, 每次跟父母外遊
除了來回香港機場的那一程車資自費外
買的, 食的, 住的, 用的, 都是廁紙全包的
買樓, 裝修, 生活赤貧的這段日子
連阿爺的帛金都要等出糧才有錢
我跟父母明言
這一次, 我無本事請你們遊日了
可幸
日本之旅
廁紙爸媽都沒買什麼
( 不是他們省著用, 只是真的沒有適合的可以買 )
手上又積存幾十萬...... Yen 的現金
加上信用卡的 56 天免息還款期
這次遊日, 最終還是廁紙全包
5 件寄倉行李, 4 箱半都是我的
自己買的東東, 還要父母付錢嗎
當了師奶, 也正正式式擁有自己的家
去旅行, 不再只是買衫買鞋買化妝品
4 箱半的行李, 有衫有鞋, 還有好多好多家品啊
滿心期待飲表妹的新娘茶
卻因為我爺的仙遊而不獲邀請
一早準備好的賀禮也送不出去
廁紙第一次因為參加不成婚禮而失落
* * *
6 月
終於有傢私, 不用打地舖了
努力執執執
某天
草紙 whats app 說買了新電話給我
返工中的我大叫
" 我依家想要 Pink 呀 "
妹妹同事提醒
" 你老公記得你曾經講過想要金色丫 "
又是吧
人是應該知足的
金色拼 Frozen, 美啊
雖然姐我一把年紀, 我都要湊一湊 Frozen 熱
* *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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